How the Brain Got Language — Enno Cheng “Mercury Retrograde” Album Short Review
自從看了《人如何學會語言 How the Brain Got Language?》的MV後，我就想寫寫關於宜農《水逆》這張專輯跟這首歌。
雖然這是宜農的第一張「全台語（Taiwanese-pop）專輯」，但對於知道她的歌迷朋友來說，宜農早在2011年發行的第一張個人專輯裡就有一首台語歌《sayonara》，是她給電影《眼淚》寫的一首歌曲。到後來2018年，她依然為自己的父親鄭文堂先生執導的電視劇《奇蹟的女兒》寫了第二首後來發行的台語歌《玉仔的心》。再到後來她的第三張個人專輯有了兩首《深深地》《街仔路雨落袂停》。這三首台語歌在業界也得到了非常高的認可（像《玉仔的心》榮獲2019年金音獎最佳另類流行單曲獎，宜農也以其入圍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提名；《深深地》也在2020年再次入圍了金音獎最佳另類流行單曲），不難看出宜農如她自己所說，雖然她一開始並不懂得台語這個語言，但因各種機緣，在她「被迫」以台語這個語言創作歌曲的過程中，產生了與這個語言的奇妙火花。
回到《水逆》這張專輯，仔細看她這張台語歌的作詞，不知道是不是台語這個語言的特性，它好像自帶一種特別的、娓娓道來的美感，再加上宜農自身的文學功底，在台語的選詞運用上非常考究（她以前在一個講座中談到過台語歌創作與平時的國語歌創作相比非常不同），她創作的台語歌作詞好似更加「文學化」跟「詩詞化」，比喻、疊字跟諧音巧用得更多。雖然我基本不懂台語，但隱隱約約也能感受到它的沁人心脾 — — 台語這樣唱出來真是太優美了。而宜農的台語歌創作因為其獨特創新的編曲與製作又有了新的突破，讓台語與音樂藝術結合、變得朗朗上口，靈動了起來。尤其是「人如何學會語言」這首：
她創作這首歌的靈感來與吳明益的《苦雨之地》的故事跟其中的一段話。整張專輯的主題是溝通。這首歌作為專輯的第一首歌，打開了她想講的議題 — — 人如何學會語言？語言的本質是什麼？萬物生靈中，像鳥兒從幼鳥開始就用不同的鳥叫聲表達自我。而人也是一樣 — — 從生下來的一刻開始哇哇大哭，到幼兒時期就想跟著大人學習說話時的咿咿呀呀，再到後來對語言的掌握、用文字跟語言表達內心所想，為的是與外界的聯結。人類不斷學習、運用語言、用語言來表達自我跟他人溝通，是盡力想讓他人跟自己能夠理解自身的本能慾望。語言本身即是這樣一種溝通的橋樑。在歌曲的最後她引用了《苦雨之地》其中一段緩緩念出來，非常美麗了：
鳥在飛行中鳴叫，
為了社交而鳴叫。
受了傷鳴叫，
進行領域保護而鳴叫。
一隻幼鳥孵化發出乞食聲開始，
就不斷學習用不同的聲音表達自我。
哪時候是愛情來了，
哪時候是要離家了，
哪時候是返家，
哪時候是較勁，
哪時候是絮絮對話。
專輯裡的其他歌也很出彩，像第二首《新世紀的女兒》描寫當代社會女性的樣貌心聲，《親愛的》的沙漠與野花愛意爆發，《做風颱》裡與金花阿嬤的對話錄音擷取、雲開後的Silver Line意象，以及以前就釋出過的feat阿爆單曲《或許就變成書裡的風景》：「雲端是話語的伸展台，你在找一本最適切的字典」。宜農的心願或許是想最大程度地去理解他人，也希望人與人間各式各樣的溝通，無論是以何種形式，能在某種意義上打破其之間的隔閡，讓自由與愛以語言承載，遍地開花。我想這也是她以台語創作這張專輯的原因之一吧。謝謝妳帶來的一場全台語聽覺盛宴。Well done as always, dear Enno ❤️
